七月的驕陽炙烤著輸電鐵塔,銀色鎧甲般的防護服下,工人們的安全帽折射出刺目光芒。老張握著檢查單的手微微發顫,地錨拉線的鋼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勒痕,他俯身查看接地線與塔基的焊接點。
"小李,你的攀登自鎖器卡扣要調到第三檔。"老張突然提高嗓音,驚飛了塔頂棲息的麻雀。年輕工人脖頸上還掛著汗珠,安全帶金屬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。老張的手指劃過速差防墜器的牽引繩,像是在撫摸琴弦:"這玩意兒就是高空芭蕾的保險繩,三米落差瞬間就能拽住你。"
塔筒內的鋼梯蒸騰著熱氣,老張盯著即將登塔的徒弟,目光比安全監察儀更犀利:"轉位時左手必須攥緊主材,右手解鎖時要像貓爪子沾了水——既要快更要穩。"他突然扯了扯自己的安全腰帶,金屬撞擊聲驚醒了塔架上盤旋的熱浪,"記住,這根帶子就是你的第二生命線。"
風從塔頂呼嘯而下,卷起地面上的沙礫。老張仰頭望著即將攀爬的鐵塔,喉結滾動著咽下擔憂。他知道那些懸在百米高空的電工,每個動作都踩在生死線上,而此刻反復強調的安全規程,是他們墜落時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。